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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虎园 精卫

楔子】【篮球】【食性

- 打算改个标题,《披沙拣金》或者《虎百合》之类,想好再说。

- 我写沙高完全没有性张力,生气!


他以为日有所思,梦里便能见到罗成,于是怀着苦涩的期待入睡,合上眼又回到一号楼的会议室,常委们各就各位,等他第一个发言。沙瑞金心里没话,嘴巴却自动开阖,滔滔荡荡讲去。底下人无不点头附和,揣摩他的脸色。

沙瑞金忽觉索然。他把话头抛给不远处的高育良。高育良不负所托,大段议论洋洋洒洒,气运丹田,有职业歌手与武师风范。沙瑞金让高育良的嗓音沙沙摩着耳蜗,透过镜片与老同志对视。高育良的心事藏得紧,李达康尚且猜不透,沙瑞金却看得敞亮:高老师的心事,或者说牵挂,无非有数的几桩几件。他来了,把人家一早盘算好的路数堵住,就是这么个情况。

在他眼皮底下,高育良又一次陷入常委布下的埋伏圈,任谁都能迎头赶上,怼他一胳膊一嘴。沙瑞金一反常态,不再趁势追击,从众人口中搭救下高育良。李达康挺了挺下颌,向后一靠,宣告全面胜利。田国富和蔼发言:“高书记的高见,瑞金书记也是认可的嘛。大家一个班子的同志,各抒己见,我们的生活会才开得活泼有力。之前的一言堂氛围,可不能再搞下去了。”众人纷纷称是,赞叹新班子新时代新气象,接着轮到沙瑞金总结陈词。田国富口中的“一言堂”无疑是赵立春,沙瑞金却想着“到哪儿都是一把手”的李达康。他看向李达康,李达康却不在原来的位子上了,他在沙瑞金左手边第一席玩着铅笔,那里刚刚还坐着刘省长。

沙瑞金再仔细一看,班子还是完完整整一套班子,不过是少了个刘省长……只是,高育良哪里去了?他找不到高育良,急得四处张望。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还不愿醒,他呼唤小白,他跑过一号楼每一扇窗,赵立春的笑声追着他,拉扯他的脚后跟。终于他来到自己办公室窗前向外俯瞰,一号楼下,高育良正抬头看向他。

沙瑞金说,你等等我。然后他醒了,汗水湿透衣衫。

早饭吃粥的时候沙瑞金说要打个电话,小白把无绳话机递到他手边,他又放下了,没有拨号。小白想想说:“沙书记,您的眼镜我送修了,最快中午就能送回来。”沙瑞金说:“好啊。昨晚我回家前,发现备用的那副太久没戴,度数不对了。你叮嘱眼镜师傅一句,让他再多配一副新的,度数和昨天的一样。”小白问:“镜框也一模一样?”沙瑞金忖度道:“……那就换吧。样式你挑,挑好了给我看看。”

小白答应着,把碗匙拾掇下去。沙瑞金把罩在前襟的围嘴摘了,回到里屋翻翻枕下,找到睡前写了一半的信。夜里写的字句,放在日头底下再看,显出许多唐突与优柔。沙瑞金虎着脸,凝着眉,字纸在手心皱成一团;过了一会儿,又摊开抹平,细细叠成方块,和其他信卡收在一起。他抽出去年的来函,其中有高育良托小贺送来的生日卡。沙瑞金惊讶于高育良的细腻。他独自赴任,一切节假庆贺从简,生辰写在履历上,除了组织部长,就只有罗成和小倩记得。

沙瑞金依样描过生日卡面高育良的笔迹。一勾一画,迥异于他与高小凤贪欢时痴迷而失神的脸,也不同于他与纪委谈话时镜框裱起的深陷眼圈。他想起高育良的谨慎,一次次用讥诮言辞去激,像是精卫鸟儿飞去填海;海依然是海,即使枯竭、干涸,缩到水洼大小,总可以挂块“海子”的招牌。文人的尊严,他如何不明白。

他坐进会议室属于他的位子。李达康一早到了,滋滋饮着水,酝酿着脾气与腹稿。沙瑞金扫过左右两排同志的老面孔,闭了闭眼,再睁开。不是做梦。那就开会吧。

毋需调研的周末,他打完篮球,把两封信函交给小白投递。小白看是私人信件,便说:“我去趟邮局,正好顺道取您的眼镜,省得老板送了。”沙瑞金一听:“那走吧,我也出门散个心。”他私人时间有限,出个门都像服役的小兵,要请假。他把帽檐压低,口罩戴得像个明星。警卫员和小白左右跟着,先是转了公园,看老人揉拳舞剑,小孩欢叫奔跑。沙瑞金与空气过了几招,呵呵笑着,负手前行。阳光照着他,也照着他院里的盆景。盆景不是高育良充公的那批个人财产,是他让小白从花鸟城和小白家里搬来的沙漠植物,丰盈漂亮,容易生存,除非命硬的李达康路过向花盆里倒茶水,沙瑞金想,它们定能活到我退休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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