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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敦和笑道:“是是非非,还有您拿得稳方向。”

“哦,都让我下指示?”沙瑞金眉毛一扬,“我到汉东时候不长,哪有这么多重要指示?到各地调研主要是熟悉情况,了解省情;年前到各地市跑了一遍,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我到汉东来,也是这个目的,重点是看和听,如果要说,也只是谈一些感受,跟同志们互相探讨。”

他的论调,在白秘书耳中愈发亲切与熟悉。小白把汗巾拿给他。沙瑞金往脖颈后一搭:“走,吃饭去。”他在北京惯爱吃些酥脆的点心,汉东少有这些,多得是软绵绵夹糖带馅儿的糕饼。沙瑞金下到地方看完基建,还要到百姓家里看炉灶;不出三日,小白便从他的随口攀谈当中轻松捕获“上有所好”的清晰脉络,从此沙瑞金的餐盒里隔三差五出现零嘴,造型粗犷,花样不多,像蛋糕上的樱桃,不止是点缀,还是最好的食欲催动剂。

沙瑞金抿嘴咀嚼,发出闷闷的碎响。端坐在侧方沙发的田国富停箸打趣:“背着我们吃什么好货?”

“炸排叉,”沙瑞金说,“每天一块,不可多吃。”

田国富了然道:“排叉好,我也喜欢,家里常给备着,每次吃一大包。”

“嗯,你是吃香了嘴。”沙瑞金点头道,“难怪要人警惕‘楚王好细腰’,怕的是‘后宫禁排叉’嘛?”田国富受不住他随口揶揄,羞红了脸:“干部要形象,还是细瘦的好!”沙瑞金追问:“真心话?”田国富眼睛笑得不见。

春分将至,入夜偏晚,沙瑞金和田国富向宿舍区走,小白回家。沙瑞金眺望光秃枝桠上零星的法桐嫩叶,想起年少插队牧羊,坡上的青草。看够一天的书,敛回吃饱的羊,沙瑞金抬头向上,头顶的天比京州的高,星子更多、更亮;但他既来了,便得爱这片天,爱这天底下的人物。他重又想起罗成。那时他们年纪很轻,血气方刚,亲睹过死与哀伤。共同的幸存者身份让他们情同手足,无话不谈。土炕边沿,沙瑞金学着抽烟,一口下去呛出眼泪。罗成夺下烟火,塞他一个搪瓷杯;杯底已经锈蚀,沙瑞金尝到奶茶滋味。甜上心尖。

罗成不在他身边。

田国富在他耳边叨念李达康的冒进:

“……经济社会是要发展,我们不会因为一个地区发展慢了一些,就认为这个地区的主要领导能力不行;但如果一个地区下面‘鸡飞狗跳’,上面‘惊天动地’,即使当地经济发展再快,也是无济于事,得不偿失的。所以,必须坚持安定有序,人与自然……”

家门近在眼前。他不再坚持要田国富进门做客,国富同志识趣告辞,离开前看到对门高育良家——现已搬进了李达康——门廊下的壁灯。田国富似笑非笑:“李省长有没有主动上门汇报工作?”沙瑞金报之一笑,又说:“他要是来,我岂有不接待的道理?”田国富与他交换个默契眼神,像是意蕴无穷,又像空无一物。

沙瑞金掏钥匙开门,保姆给他留了灯。黑暗藏匿在二层小楼的角落,从墙砖的缝隙凝视着他。罗成今晚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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