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区

人义ONLY

Day 51 囚

- 黑猴,单箭头,开放结局。敬请避雷。

赵东来失踪了。侯亮平吹着舒伯特的《魔王》在便民超市选购食材。他一手挎购物篮,另只手揣在兜里,不安分地搓揉口袋内侧的布料。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掏出来,放在鼻下深深一嗅,面露陶醉。绕着冷柜他走了两圈,篮子里多了盒装的菜肉、豆制品、面点。他又开始搓兜了。

提着沉甸甸的布袋,侯亮平撞开房门,走下台阶。整间地下室只有半扇窗,用来排放油烟。他像往常一样,开了油烟机的照明小灯,借着微弱的光煮好了晚餐。他盛出一个成年男子的食量,端稳了走向房间最暗的角落。失踪人口赵东来铐在暖气片上,毫无生气。

侯亮平把食盆放下,用脚推过去。热菜散发奇异的诱人浓香,赵东来却歪着头,一动不动。侯亮平也不理他,回到窗下吃自己的一份。他听见窸窣的闷闷吞咽声。赵东来把脸埋进食盆,狼吞虎咽。侯亮平把赵东来用过的痰盂提到门口,浇灌菜园。赵东来太久没洗澡,很臭,侯亮平倒没什么反感。他走回去,把吃空的食盆勾过来,和余下的锅碗一起刷了,让一切恢复干净。

赵东来始终没有逃走,侯亮平提防着他,怕他伺机反扑。他知道赵东来的能力,所以愈发不懂为什么他愿意陪自己烂在这里,生不如死。

他出了会儿神,灶上的咖啡溢出来了。侯亮平取下锡壶,均匀倒在两副杯中。他清理好自己,喂赵东来服下一味,自己干了另外一杯。然后他背对赵东来坐下去。赵东来粗粗地喘,却没有伸手抱他。

暗无天光的室内,有一个干净的,还有一个脏的。侯亮平知道自己不是干净的那个。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发酵变质,最终成了这样?侯亮平很快放弃思考,沉浸在赵东来给予的苦乐。他攥紧赵东来的膝盖,突如其来的快丨感贯穿他的天灵盖。

赵东来,草原上的鹰,雪山上的狼,有他望尘莫及的野性力量。都市成长起来的侯亮平憧憬属于赵东来的一切,他用了最恶劣的手法,打折胫骨,斩断翅膀,把赵东来困在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但是总有一天,他要还赵东来自由,他要让赵东来自由翱翔在没有侯亮平、没有阴影、没有暗算的清朗人间。

他失去意识之前说了胡话。醒来身后的男人还在,还没从他那里出来。侯亮平挣扎着起身,随即跪坐下去,手埋在掌心。他保持这个姿势足有一个世纪,然后他振作起来,把赵东来手脚腕上的锁打开。

他希望赵东来忘了他,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娶陆亦可,走进权力中央。

赵东来一动不动。侯亮平一推,赵东来就倒下去了。

*

看厌了铁窗镶嵌的日升月落,侯亮平终于等到有人来探望。透明墙外一张瘦削的方脸,八字眉下一双刀锋眼,冷峻地将他打量。由于心肺复苏和送医及时,赵东来脱离生命危险,恢复得很好。他从此离开了最前线,端坐后方,操使手下诸如王经理一类的兵,屡获战功。这些传闻,侯亮平在牢里也听了许多。每当大伙眉飞色舞谈起赵东来的胳膊、祁同伟的浓眉大眼、沙瑞金的腿和腰,都喜欢顺便撩几下侯亮平;要不是侯亮平会武术,加上钟小艾也花了钱从旁照应,以他对赵东来犯下的罪行,老早让人摘出来吃干抹净,别说雏菊变成向日葵,连渣滓都不会苟存于世。

赵东来显然打过了招呼,他们刚隔墙对视了一眼,狱卒就过来把侯亮平掀进一个单间。赵东来也跟进来,陪侯亮平坐在床沿。狱卒退出,门从外边合上。

侯亮平被连腰拔起。他闭上眼,缄默承受赵东来进出的体温和分量。赵东来动作很慢,仿佛还顾忌着他的想法。这给了侯亮平一种短暂的错觉,一种被爱的幻觉。

他不由有点兴奋,得偿所愿似的,在赵东来的进犯下,不住以头抢地。赵东来堵着不让他泄,侯亮平咬破了舌头,昏死过去,在赵东来臂弯蜷成一团,连结的部位滚烫。

赵东来每个月都来看他。他们沉默地拥抱。赵东来一定记恨他,但这不妨碍他们结合的行为事实。兴致来了他会咬侯亮平的脖子,侯亮平吓得收紧,赵东来很享受似的举着他大幅摇摆。

侯亮平出狱那天才知道,钟小艾和然然早就不在国内了。只有一个赵东来,穿着制服,戴大盖帽,在铁门外等他。侯亮平上了长轴距的公务舱,还没坐稳,赵东来的气息近了,吹乱他耳边的白发。

侯亮平转头,嘴擦过赵东来的唇。他把这个吻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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