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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侯]“肯定是我的人格魅力把他给折服了”

- 显然接续了小狼 @LUGIA 《Triple Shots》的设定。


路上侯亮平想了多种方案把车给赵东来送回去。手底下可信的兵寥寥可数,最佳人选是陆亦可,但事关颜面,他又开始踌躇了。

当晚陆亦可得知侯局长被捉,撂下贪腐嫌疑的相亲对象,匆匆赶去医院照顾陈海;翌日又提着吴家姆妈备好的爱心餐点,早早来到单位慰问侯亮平。还没进门,就让检察院一号楼底那辆宝蓝座驾吸引了注意。是民用牌照,乍看瞧不出什么问题,但这翠鸟羽毛似的颜色未免也太招摇了吧。陆亦可蹬蹬上楼,点了侯局长的卯。侯亮平挠着肚皮给她开门,乱发支棱着,起床气鼓鼓。陆亦可横贯入室,开窗透风,放进熹微的晨光。屋里满是侯亮平的气味,并不令人讨厌,认真说起来,还颇富亲和力。陆亦可把餐盒摆上桌:

“院里的车,是赵东来借你开的?”

侯亮平恼于陆亦可的聪明:“是,我还想怎么还给他,来回交通可没那么方便。”

“这赵东来,秘密窝点藏得倒深。”陆亦可甩甩马尾,“让他过来,自己开回局里,省得劳您大驾。可别说他借你车是一片好心啊,侯局长,赵东来姓什么,你确定了吗?”

“他呀,随我们姓。”侯亮平布置了两副餐具,示意陆亦可落座,“人家可明里暗里一直保护着陈海,我们还得当面谢谢他。”

陆亦可一怔:“是吗?陈海很少提起赵东来,我以为他们只有工作关系没交情呢。”

“陈海不是要把给你介绍给东来吗?那说起来也属于工作性质。”侯亮平择要向陆亦可交待了市局“一一七”专案的调查进度,“吃完饭我打给司机大伟,等上班时间一到,你陪我跑一趟,和他们会会师。”

陆亦可搛了只生煎:“好啊,师出有名。那市局的车怎么处理?”

侯亮平把肠粉里的脆果拣出来,嚼得嘁嘁喳喳:“用你的主意,让赵东来自己开走。”

嗣后,赵东来擂着色彩鲜艳的拳击手套,面对侯亮平忍俊不禁:

“让我开走?老弟,车是我借你用,道是我替你开,还拿我当司机,是不是,大材小用了点儿?”

侯亮平虎着脸:“赵东来,大方脸,脸这么大,压着脖子不舒服了吧?我去人民医院给你借个脖套撑一撑?”

赵东来把脸腆到他近前:“哪儿就不舒服了?你瞧,伸缩自如,好用着呢。”

赵东来离得太近,打破安全距离。两人俱是一悚,想起前夜奶泡漫溢的浮华。侯亮平把话题拉回来:“行,那按商量好的,公检两方各自出击。有任何动向,我派陆亦可联系你。”

赵东来耸耸肩:“嗯,公事公办。”

侯亮平索性乘胜追击:“公事公办,借我的公车,自然交由东来局长亲自领回归队。”

赵东来抬起笑纹:“老弟,怎么个意思,三番五次邀我去省检。咱们昨晚才近距离欣赏了侯局的即兴口技,早上碰了头,待会儿提车又要见面,小口哨从早听到晚,甭管情调再好,也要打个对折。你就不怕腻味?”

“哟,赵大局长,和我腻个什么劲,”侯亮平打着哈哈,“把心思多花在陆亦可身上。我还等着听你们好消息呢。”

赵东来摇摇头:“不解风情。”

侯亮平趁机指点,一副事不关己:“看准破绽迅速出击,万一哪天陆亦可相亲成功,你这虎胆英雄不就少了块用武之地?”

他哪里看不出赵东来心思活络,探着口气要和他厮磨出一番长久交情?管他的,先把陆亦可抛出去当盾牌,乘机摆脱吴心仪法官的送餐陷阱。他和赵东来,俩人也算惺惺惜惺惺,总不至于当面捅了窗纸撕破相。侯亮平算盘打得飞快,自信能够掌控局面,于是大手一扬,把宝蓝别克钥匙撇给赵东来,信步远去。

嗣后,赵局长果然赴约来提车,正赶上侯亮平忙完了下楼散心。侯局长尾生抱柱似的揽着花坛边上一根灯柱,对着别克后视镜挤眉弄眼。

赵东来拊掌上前:“我这装备的是风月宝鉴照妖镜,恁你红粉佳人也要现出真身白骨。侯局长一副好皮囊,照出来是什么模样?”

“峥嵘,嶙峋,”侯亮平来了劲,“从前我是出了名的刺儿头,比螃蟹钳子还扎手。后来遇到钟小艾,学乖了,会来事儿了,给喜欢的女老师轮流送花,骗了不少螃蟹吃。”

赵东来与他在镜中屈折对视:“这么说,弟妹是大功臣。”

侯亮平说:“可不,为了她和然然,我把烟都戒了。先不说这个,上车。”作势拉了拉车门。

赵东来问:“你要搭车?去哪儿?”

侯亮平就笑:“开这种民牌车,能去哪儿?总不至于去办案点加班。”赵东来顺势调侃道:“行啊侯局,要不你跟我去下面跑跑案子?”谁道侯亮平一点就着:“我还没让你当我侦查处长呢!”话音方落,猴儿自觉失态,遂赧然一笑:“你说你,攻心战啊!走着,今儿不忙,猴哥带你去喝一杯。”

说是喝一杯,侯亮平也并非成心要给东来手下的交警添乱,所以他不会怂恿赵东来醉驾。俩人在车里争了一阵,赵东来提议直接去城郊某熟人开的酒庄提两箱洋酒回“一一七”办公室把盏言欢。侯亮平执意去汉大附近某间拿废旧集装箱改造的酒吧俱乐部调几杯烈酒,打包带走,老板是他汉大同学,地主架势十足,好歹在赵东来面前撑死面子不掉价。他两个相争不下,你来我往的话声把车厢内温抬高。最后赵东来说:“那两边都走一个。去酒吧,也去酒庄,油钱我出。”

侯亮平笑容可掬,他猛拍赵东来大腿:“够痛快!”

他不知这无心举动给了赵东来多大的刺激和瘾头。前方交通灯瞪着赤红的独眼,看赵东来颇为无奈地踩了制动板,拎起猴老弟半截毛爪:“放心,跟着我,有你痛快!”

酒占满了后备箱。侯亮平提议后半程换他来开,赵东来不动声色由着他绕路,等侯亮平成功绕进“一一七”办公室停车场,熄火解扣,赵东来把钥匙一旋,车内灯灭,刚从安全带中脱身的侯亮平让他拽着抱到膝上。空气紧张得能擦出静电火花。

没人喝过酒,两人都很清醒。侯亮平保持滑稽的姿势跪坐在赵东来膝头,赵东来兴奋的部分隔着衣料形状饱满,令他惊异、困惑、本能地反感。赵东来把头埋在侯亮平颈侧,呼吸沉重,手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贴着侯亮平的东西却悄然起了变化。

“怎么东来,你什么意思”?这是一个设问,答案一目了然,所以侯亮平不问。他试图说点什么稳住局面,嘴刚动了动,赵东来率先吻住了他,同时把他外套除下。

侯亮平以为自己够逍遥不羁、为所欲为了,看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赵东来的吻有一种不容拒绝的蛮横,侯亮平以迎合的姿势反抗,很快血腥气在两人齿间漾开,赵东来舌头破了个口。事后赵大局长颇为惋惜地评价:“下嘴真狠,这咬得我咖啡酒都喝不痛快。”而在事发当口儿,挂彩非但没有唤起赵东来的幽默感,反倒增益了这位二级警监的野性。他单手解除侯亮平皮带,反绑小老弟的右手。侯亮平凶狠撕咬,作势吞掉赵东来鼻子耳梢,赵东来扼住侯亮平脖颈拉开距离,粗中有细地伺候猴子尾巴。侯亮平在他手下屈辱起立,泪洒裤头。泄了力的侯亮平变得敏感而迟缓,赵东来闷头逗了一会儿小老弟胸前的装饰物,玩够才把人松开。侯亮平发觉赵东来在他无暇旁顾的时候同样攀越了顶峰,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汗渍了头发,滑落侯亮平鬓角,赵东来帮他拨回耳后。侯亮平一把捉紧赵东来手腕,眼睛在黑暗中闪灼幽明。

随后侯亮平扭转脸庞,舐吻赵东来遍布厚茧的指腹。期间赵东来沉默着,终于在侯亮平游走到掌心时哽了半声。侯亮平攥着这只手,贴近了同他交换一个吻。铁锈味的甜腥残留,却与先前的争端杀伐截然两样。

“老弟,”赵东来口齿不清地说,“我想再婚了。”

侯亮平笑道:“还想结婚?和陆亦可?”

赵东来不再作答。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把侯亮平抱紧,忘情地呼吸侯亮平领口散逸的暖香。知其不可,而明知故犯,侯亮平想,赵东来虎胆英雄,在某些方面却固执得像个孩子。他仔细吮过赵东来舌尖由自己制造的伤口:“上去喝酒?”

“侯老弟,下嘴真狠,”赵东来怨道,“这咬得我咖啡酒都喝不痛快。”

侯亮平又气又笑:“好,赔你三杯!我看,咱俩的账,是算不清了。”

赵东来倒喜上眉梢:“一笔糊涂账!好老弟,你我不做会计,又不从商,公检一家亲,有什么关系。”他把侯亮平搂着,攀枝花似的缱绻偎依。这样死皮赖脸的缠抱,侯亮平打心眼里讨厌不起来,但他仍正色道:

“干什么呢,夹着一根脏尾巴,还不赶紧上楼洗洗?”

同一个姿势待得久了,下车之际侯亮平一个趔趄,腿脚乏力,站不稳身。赵东来搀着他,扶他上楼,手环住侯局长的腰,安安分分,珍之重之,平白勾起侯亮平心底一种少年初恋与退休养老并存的错觉。赵东来的情意他且消受着,不知当用何种方式去回报了。

但见赵东来眉眼飞扬,显然并无这些烦恼缠身。于是侯亮平捺下胸膺间起伏的杂念,随他的新友入室更衣,在灿烂的水花中泼洒整晚的光阴。

“之前我一直以为,”浴缸里侯亮平敞开手脚,“你是祁同伟的人。”

“现在怎么样?”赵东来把水浇了他一头一脸,“考察结束,侯局长满意了?”

侯亮平抹了把脸:“还不能确定你不是祁同伟的人,但你肯定是李达康的兵。”

赵东来慷慨承认自己是李书记的兵,不过沙书记也主动找他谈过话,事关陈海遇刺,临危受命,不容推却:“老弟,你敢动李书记的夫人……前妻,敢说不是猴假虎威?”

侯亮平斟酌着,孜孜嬉笑:“明知山有虎,猴子哪敢称霸王。外面可都说我是沙瑞金的巡视利剑,依我看……东来,亮剑吧!”说着拔地而起,赤条条地和赵东来拼起了刺刀。两人顽得浴室遍地是江湖,嗣后齐头扑向一张席梦思床垫,摩肩接踵仰面睡到大天亮。

迷迷糊糊听见赵东来先醒,侯亮平闭着眼说:“早饭我来做。”然后他又睡了回去,俄顷让赵东来揪起来摆上餐桌,唏嘘啜饮杯中热咖。

这种相处模式,简直一对老夫妻嘛,侯亮平无端发着呆,一身破绽亮给赵东来。赵东来贴面过来吻他,从他嘴里撬走咖啡。咖啡加了奶泡,不是赵东来惯饮的品类,二级警监并不介怀,舌尖伤口划过侯老弟齿颚。猴子像泡了水的干蘑迅速蓬勃,赵东来给他点了一把火,尾巴烧起来了。两人赶在出门之前动作麻利地解决了一发。这就丝毫不像老夫妻,像初尝甜果的毛头小伙,无比快活。

侯亮平想,他大概有那么一点喜欢赵东来。赵东来怎么想,他管不了。他所能握紧的,只有此时此刻手心的火热。

等陈海醒了,汉东就不再是他侯亮平的战场,在此之前——

侯亮平向他的临时司机行注目礼。赵东来斜乜过来瞅他:

“刁老弟,打的什么鬼主意?”

“我在想,前路漫漫,友谊万岁。”

赵东来摇头晃脑:“一万年?那也太久。”

他款款续道:“少来点虚头花脑。”

“多点实干,多点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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